“奶奶，他们说是因为咱们家太穷，妈妈才离开的，对吗？”12岁的荣荣问陈明华。其实，陈明华一直不忍告诉孙子真相，因为12年前孙子险些丧命，儿媳感觉孩子养不活，留在这个家怕受到拖累，医院消失。12年过去了，陈明华到现在都没想通，什么样的妈妈会舍得丢下自己的亲骨肉！图为陈明华和孙子荣荣。

今年68岁的陈明华，家住云南楚雄的一个山沟里，一家人世代都窝在山沟里种地。由于村里人口地很少，越来越多的年轻人选择外出打工来养家糊口，陈明华的儿子也是很早就外出打工，挣钱补贴家用。相比赚钱，陈明华更希望儿子能带个儿媳回来，为家里传续香火。

在外打工的儿子不负陈明华的期望，还真的给她带回来一个儿媳妇。年7月，儿媳怀孕的消息乐坏了陈眀华，她叫儿媳在家养胎，让儿子继续外出打工，为还没出生的孙子攒奶粉钱。在儿媳孕期7、8周的时候，儿媳总说嘴里没滋味，就想吃一点酸的。这在陈明华看来更是喜上加喜，“酸儿辣女”早就是人口相传的共识，作为过来人的她更是一早就认定，儿媳怀的是一个大胖孙子。图医院的长椅上候诊。

家里困难，没有什么给儿媳吃的，陈明华平常就给儿媳炒一点醋溜白笋、买点山楂罐头占占嘴。那段时间儿媳特别爱吃酸的，开始的时候陈明华并没有感觉出什么不对，直到发现儿媳屋里的罐头瓶已经堆成一座“小山”，陈明华忍不住对儿媳念叨：“丫头，这罐头不能吃这么多啊，吃多了酸牙。”陈明华不太敢深说，因为家里实在没有更好的东西给儿媳调口，怕儿媳多想，每次都是小心翼翼的嘱咐一下。图为陈明华教孙子站立。

儿媳的肚子逐渐大了起来，在孕期7个月大时，一天儿媳突然觉得肚子不舒服，在家躺了一会儿后疼得更厉害了，陈明华赶医院。“你是孕妇的家属吧，一会孕妇要进产房，你过去签一下字。”医生的话把陈明华吓蒙了，儿媳才怀孕7个月，距离生产的时候还早，怎么这么快就要生了呢？图为荣荣靠在陈明华身上哭泣。

年3月24日，儿媳被推进了产房，很快孙子就出生了。保温箱里的孙子看起来只有巴掌大小，体重一斤三两，身上插着各种管子。“我可怜的孙子，你的命咋就这么苦，生下来就开始遭罪，这么小的娃子咋能经得起这种折腾啊！”陈明华心疼不已。“孩子是早产了，营养不良造成的，或者怀孕期间有没有遭到碰撞或者吃了不该吃的东西？”医生的话让陈明华意识到，孕期给儿媳补充的营养不够，而且之前吃的罐头那么多，对肚子里的孩子应该有影响吧。图为陈明华给荣荣穿鞋。

在保温箱里住了一个多月，孙子虽然脱离了生命危险，但被检查出患有运动发育迟缓和轻微脑瘫。为了稳定病情，医院住了几个月，可就在第六个月时，医院消失了，怎么都联系不上。陈明华觉得儿媳不会扔下孩子不管，但又住了四个月还是没有等到儿媳，陈明华只得抱着孙子医院。回到家后，陈明华小心地照顾着孙子，并且托人给孩子起了“方晓国荣”这个好听的名字。

“我不怪儿媳，她也是个苦命的孩子，来到我家一天福都没享，就是可怜了孙子，出生就没了妈。”一说起可怜的小孙子，陈明华就忍不住掩面痛哭起来。图为陈明华给荣荣喂水。

从此后，儿子在外打工挣钱，祖孙两人在家相依为命，陈明华开始带着荣荣四处求医，直医院才最终落了脚。每天，荣荣的课程都被排得很满，固定腿型、拉伸、针灸、pt一大堆项目，陈明华一个楼层一个科室地带着孙子跑，上了年纪的她根本经不住折腾，经常陪孙子做一天康复下来，躺在床上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。苦点累点倒是没关系，心疼孙子的陈明华每次听到孙子在治疗室里疼得撕心裂肺的时候，在门外的她就忍不住流泪。图为荣荣在接受康复治疗。

屋漏偏逢连阴雨。正在接受康复治疗的荣荣又被检查出癫痫病，而且三天两头就犯一次，犯病时的表现特别吓人。陈明华怕荣荣咬着舌头，有时身旁没东西就直接把自己的手指伸进荣荣嘴里，等一两分钟荣荣缓过神来，陈眀华的手已经被咬出一道道血痕。“奶奶，我刚刚又咬到你了，对不起。”荣荣不好意思地看着陈明华，仿佛做错了事一般等待奶奶的惩罚。图为陈明华紧紧抱着癫痫发作时的荣荣。

懂事的荣荣并没有得到上天的垂怜，因为右眼眼肌麻痹，导致他的眼皮也不能完全睁开。医生说，后期可能需要激素治疗甚至需要手术，而医院接受治疗，而这也代表着让陈明华一家无法承受的高昂的费用。陈明华没有办法，她赚不来钱只能想出节约的笨办法，除了给孙子吃点好的，她每天就在对面的市场里买一袋5块钱的米线煮着吃。米线不放佐料没有味道，放了又有点辣，时间久了陈明华的胃病越来越严重。图为陈明华陪着荣荣做康复锻炼。

功夫不负有心人，在陈明华日复一日的坚持下，荣荣已经开始能尝试着自己走路了，癫痫犯病的次数也越来越少，这让陈明华看到了久违的希望。“治疗这些年已经花了30多万的费用，现在最棘手的，是荣荣的眼睛要赶快去做激素或者手术治疗。”陈明华说，这是她生前最大的愿望。图为陈明华在教荣荣写字。

为了省钱，陈明华退掉了出租屋，医院里。“奶奶，以后我治好了去上学，是你和我去开家长会吗？”荣荣有时这样问她。陈明华知道，这是孩子怕老师和同学用不一样的眼光看他，于是有点忧伤地说：“那时候啊，有可能奶奶已经不在了。”荣荣听了紧忙抱住陈明华大声哭着：“奶奶你不能死，我身边只有奶奶了，奶奶不能像妈妈一样不要我。”陈明华的心一下子被刺痛了，是啊，如果自己哪天不在了，荣荣该怎么办？图为陈明华带着荣荣去病房做治疗。大河乡土原创作品，未经授权禁止转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