系列往期回顾(点击蓝字即可阅读):

01第一批90后,已经开始收到病危通知书了

02“你父亲已经失去转院的机会了。”丨DAY1

03在ICU陪我爸过父亲节丨DAY2

04在周末突然崩溃的90后丨DAY3

05在医院织肚兜的中年男人丨DAY4

06这轮死者,没有遗言丨DAY5

07这回好像真得整点阴间的活儿了丨DAY6

08父亲昏迷不醒,原因是祖宗上辈子杀过牛?丨DAY7

09当父亲的世界只剩下一罐氧气丨DAY8(上)

第号档案

1月28日DAY:00

请无关人员离场

总要有人为“少一个人”的失误买单。

只能是我。

这不是医学问题,不是专业范畴,而是责任制。即使没有那些繁复的法律条文背书,我也知道自己必须为父亲负责,不用签字也不用扣戳,那字符和章印就是DNA,早在我出生那一刻就盖好了。

我举手,并看向操作间。

操作医生对着一个微型麦克讲话,通过扩音器环绕整个CT室,那感觉就像他正在操作一个巨型机甲。

“怎么了,你说,我能听见。”

“扫描区后面能站人吧。”

“能是能,但不建议,辐射剂量很大。”

“有多大?”

“就跟做CT差不多。”

我对其他扯着床单的人嘱咐了几句,随即放手。

在怎么算都缺一个人的情况下,我放手了。

我这侧还剩下护士和任大夫,两个人如今都弯腰伏在CT床上,这样双臂打开,双手能扯到的距离更远,就把原来我的受力点饶进去了。

CT床上的父亲和仪器都稳住了,没有滑落。

可行。

被解放的我迅速把父亲的双臂绕在脑后,用床垫临时维持,接着示意操作医生可以将CT床推入扫描区。

CT床缓缓移动,半张床没入扫描区,扫描区内的仪器是否滑落已经不在控制范围内,其他人拽住扫描区边缘的床单床垫,似乎这样就能兜住扫描区内的一切,求个心理安慰。

父亲的上半身进入扫描区后,双手开始不可避免地向下滑落,就在“双臂脑后交叉”这个动作即将走形时,我来到扫描区后面,及时地环住了父亲的双臂。

操作医生隔着玻璃对我竖了个大拇指,示意一切就绪,“那我们开始”的“开”字刚从扩音器传出来,我再次举手示意自己有话要说。

“那个······二大,我看你那边仪器不多,你自己是不是也能抻住?”

“费点劲,不过应该没问题。”

“那请那位先生和我叔出去吧,帮到这儿可以了,你们没必要在里面受辐射。”

那个好心人盯着我看了一会儿,可能有不少话想说,但最终还是没说什么,松开床单,摆手朝我示意了一下,防辐射门打开,他离开了。

13床父亲也对我摆了摆手:“嗨,这叫啥事儿,当初我儿子搬上搬下的,你们爷俩不也帮忙了吗?”

我说:“可这是CT室······”

13床父亲说:“不说了,我帮你们,快点吧,时间不是不够吗?”

1月28日DAY:15

父亲醒了,在最不该醒的时候

来不及进行更多交流、感谢和客套了,防辐射门再次关闭,我们铆足了劲,像是一群巫师对着CT床施法,“Colloportus!(快快禁锢)”

CT床开始移动,我们也跟着移动,看起来就像我们抬着CT床在走。CT床停下,扫描区内是父亲头部。很快,机械运转声响起,我一直觉得,能跟这种声音匹配的名词只有一个——“阿姆斯特朗回旋加速喷气式阿姆斯特朗炮”。

本来,随着CT床移动,扫描区应该顺次扫描父亲的头部、胸部、腹部和盆腔,顺利得就像一个没有因喝酒而住进重症之人的人生。

我现在最讨厌“本来”两个字。

先是盖住父亲下半身的棉被鼓起了一个小包。原本放在那附近的仪器动了位置,差点掉下床。

然而,除了我,好像没人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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